【失依兒專訪 1】孩子牽她手問「這社會上有壞人嗎」,忠義基金會想為失依兒做些什麼?

by jie

(圖片來源:忠義基金會提供)
2020 年夏天,忠義基金會愛最大慈善光協會攜手發起《失依兒救助計畫》,透過群眾集資為近百位「失依兒」募集上學所需的教育學習經費,陳嘉樺 (Ella)、劉若英、張小燕等人更親自拍影片號召群眾支持,集資官網上線單月內就累積超過 7,000 人愛心贊助,總集資金額已近 1,500 萬台幣。


失依兒來自什麼樣的家庭?我們能夠「接住」需要幫助的孩子嗎?《群眾觀點》專訪忠義基金會,帶你一起深入了解失依兒的故事⋯⋯

孩子們的困境不是只有貧窮
失依兒,顧名思義是「失去家庭依靠的兒童」。忠義基金會行政資發組組長謝小琪說明,忠義基金會的前身是「忠義育幼院」,目前針對 0~18 歲失依兒提供「分齡分級」的安置照顧服務;進到忠義的孩子主要來自貧困弱勢,也有一些比較複雜的家庭背景,「比方說家庭不當對待、疏於照顧、性虐待,甚至是家逢變故、父母雙亡,親朋好友也不見得有能力照顧。」——還未成年便頓失家庭依靠的失依兒們,經由社福體系安排來到忠義基金會,在這個大家庭裡重新建立歸屬感。

然而,失依兒接觸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,起初往往難以適應。有天小琪上班時瞥見一個孩子拿著早餐的牛奶麵包、怎樣都不肯吃,賴在忠義門口直哭喊要回家,「說實在我並不是直接照顧者、也不知道怎麼去解決,但當下就看得出孩子對於『家』的渴望。」也曾有孩子入住忠義第一週每晚不睡覺,手緊抓著從原生家庭帶來的、髒髒黑黑的小熊,一個人在門口靜靜地等,等著有一天爸媽會來帶自己回家。

也有孩子初來乍到不太說話,「後來可能經過一整天分組參觀活動、跟我有點感情了,會牽著我的手。回家時他就問我說:『小琪姐,你覺得這社會上有壞人嗎?』我突然被他一問,心想天哪!我到底要用大人的想法還是小孩很純真的想法來回他?我把問題丟回給他,『那你覺得這社會上有壞人嗎?』,然後他告訴我,他覺得這社會上都是好人。」失依兒有如一顆顆沒有名字的星辰,深黑中依然閃爍;忠義基金會能夠做的,是陪伴這些孩子看見自己的光芒。


(圖片來源:忠義基金會提供)

失依兒身邊的「命師」與「業師」
忠義的工作夥伴不會因為孩子只進來幾天、幾個月而有差別待遇。一旦開了忠義的大門,我們都是非常開心地伸出雙手迎接孩子。」小琪說,有些孩子是剛出生就來到忠義,有些則是被社會認定的「難置兒」,曾經在不同安置機構間轉換適應,人際關係不好、表達能力也不好,會以生悶氣的方式處理情緒。

她也感慨,近年爆紅影視作品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、《小丑》描繪出社會大眾對精神疾病患者的恐懼,「可你其實看過之後就會發現,他們是真的沒有被友善地對待。我們也是進到了這個工作場域後才慢慢學習。」小琪接著說,忠義基金會期許工作夥伴能兼具「命師」與「業師」兩大特質——「命師」就像孩子生命中的導師,能在成長過程中聆聽、了解孩子遇到的困難,「業師」則能以專業判斷孩子現階段的需求,引導孩子在充分學習下開發潛能。


(圖片來源:忠義基金會提供)
忠義夥伴要做孩子一輩子的家人
小琪相信,假如孩子年幼時就能被接住、感到心靈富足,對往後成長路上一定能有正向幫助,「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,都知道自己能有一個承接他的人或者是出口。」她透露,忠義基金會長期獲得的公益捐款大約有 2~3% 是由已離開忠義的「院友」所贊助,忠義也期待這些院友們能形成互助人際網路,在相似的生命歷程中分享交流,為正在面臨困難的「學弟妹」帶來扶持與幫助。

常有民眾參觀忠義時會問「你們有沒有那種表現非常好,目前已經在當醫師、律師或老師的院友可以分享?」,小琪搖搖頭笑說「還真的沒有」,但孩子長大出社會後大多有一份穩定工作、沒造成社會負擔,甚至會想用個人能力所及的方式來回饋忠義:賣菜就主動捐菜來、做水果批發就寄來一箱箱水果,現職為按摩師的院友則想起自己兒時常搗蛋讓保育員很頭痛,特地要回來為「媽媽們」提供身心放鬆的按摩服務——逐步活出生命的色彩,何需執著於「師」字光環?

目前忠義基金會照顧的失依兒人數每月大約 80 位,光是 0~6 歲的嬰幼兒就佔了 7 成;由於個案安置期間長短不同,忠義基金會平均下來一年能照顧到 200~250 位失依兒,不僅擔任直接照顧孩子的角色,近年也開始提供媒合「收出養」的服務,為孩子尋覓國內外適合且穩定的收養家庭。

然而,「為孩子找新家」不僅要考量孩子的特質與身心狀態,對於有意將孩子接回家的「準爸媽」們而言,不僅需要愛心與耐心,還有許多嚴肅課題要面對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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