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封面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你知道「超人」其實就在你我身邊嗎?英雄電影裡的超人,總肩負著「拯救全世界」的重大使命,然而在曲全立導演眼中,能夠善待自己、超越自己的人,就是神采飛揚的超人。
「每一個人就像一道光,你什麼時候照亮了別人,你不知道;你什麼時候去溫暖了別人,你不知道。但我相信,一定有人曾被你照亮、被你溫暖到,因為你就是那一道光。」
專精於 3D 攝影的台灣導演曲全立,深知世間萬物都有光明面與陰暗面,而大多時候只要換個角度看,所感所想就截然不同。曲全立歷時 3 年走訪各地,訪談、拍攝近百位「台灣超人」的真實故事,進一步剪輯成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,並發起群眾集資募集院線上映所需費用,期盼以這部作品溫暖更多大朋友、小朋友們,獲得克服逆境的勇氣與力量。
在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中,超人們有著坎坷的生命歷程,無論是天生身體缺陷,或長年挨受病痛之苦與他人異樣眼光,這群超人依然積極面對人生、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(圖片來源:曲全立提供)
無懼疾病折磨,生命鬥士成拍攝契機
「我要放棄的事已經太多了,所以還能做的事情我就會繼續做下去」
自幼罹患肌肉萎縮症的端育,十多歲時借助「眼動科技」開創另一片天空——只要眨眨眼睛,端育就能控制電腦滑鼠的移動,操作設計軟體、寫部落格文章,與同好網友們互動。曲全立偶然聽到端育的故事後大受感動,決定親自拜訪一趟:
「當我看到端育真的用眼睛這樣眨眨眨⋯⋯然後作品就做出來了。我決定要把我記者會的標準字『改變自己,面對環境』請他來設計,因為這是我想送給偏鄉孩子的 8 個字,我覺得如果能由端育來設計,會更有意義、更有生命力。」
在設計標準字的過程中,曲全立也把端育的故事拍成短片,開著「美力台灣 3D 行動電影車」深入上千所偏鄉校園巡迴播映,期望有更多孩子能夠從端育身上看到,生命的精彩不凡是由自己來創造。
(圖片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偏鄉校園師生迴響熱烈,以生命影響生命
國小學童們聚攏在電影車前,看得目不轉睛。每每在校園裡播畢端育的影片,或是聽完曲全立的演講分享,總會有不少師生感動落淚、掌聲四起,甚至難掩激動之情地說出:「導演,我要加油!」、「謝謝導演,給我一個繼續走下去的機會!」,身為導演的曲全立也因此要化身「人形立牌」,和大家一一握手、擁抱、合照⋯⋯「我拍電影這麼多年以來,沒感覺自己這麼紅過!」曲全立笑道。
「你知道嗎?其實就是收到這些有能量的訊息,這些孩子、這些老師、這些校長在我心中種下了種子。也因為這樣我就開始思考:我應不應該要為了端育的故事,再做一些什麼事情?」
思路逐漸明朗,2020 年底曲全立許了個願,「我要來拍 100 部激勵人心的故事,透過我們的美力台灣 3D 行動電影車,讓更多、更多的人都能夠看到!」他手拿紙筆寫下大量關鍵字記錄靈感,轉動的筆桿無意間橫躺下來、遮掉了一部分的字,「超越自己的人」瞬間成為「超人」。
「哇!」他開心地想著,就是這個了。在台灣各個角落勇敢面對困境、努力超越自己的人們,不正是「台灣超人」嗎?不管來自什麼樣的環境,有過什麼樣的經歷,每一個人,都可以是超越自己的人。
(圖片來源:曲全立提供)
先相信自己,才能夠全力以赴
無奈在 2021 年正式開拍後,沒多久便碰上 COVID-19 疫情三級警戒,人心惶惶之下影響拍攝作業,團隊甚至也曾經從台北驅車抵達台中的受訪者家門前,受訪者家人忽然拒絕依約受訪,直接拉下鐵門。曲全立摸摸鼻子、念頭一轉,不然帶大家到日月潭散散心吧,還能拍些風景素材,不至於敗興而歸。
「我從小心中就充滿了自卑感,我到現在也是。可是我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,我其實都做好了很多很多失敗的準備。」當眾人稱讚曲全立的拍攝工作執行精準流暢,他輕描淡寫地說,那不是「每次都做得很順」,也不是永遠不會犯錯,而是已經預先想好最壞的打算是什麼。
「我是 B 型獅子座,我個性很衝,我脾氣是很暴躁的。」面臨突發狀況、負面念頭湧現那一瞬,曲全立會在心中自我喊話,「不行不行,要先相信自己才能全力以赴」——畢竟,還有那麼多位受訪者是願意卸下防備、信任拍攝團隊的,不是嗎?
從事影像工作將近 40 年,每每在拍攝現場,曲全立對於攝影鏡位的美感、構圖、燈光都自有堅持,一般媒體採訪派出文字記者、攝影記者即可完成採訪,曲全立則要出動十多人講究一切細節到位,「不是他們不好,是因為我自己比較『機車』,我對影像有一定的要求,所以我想用我的方法去做。」
(圖片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真誠待人、真心交友,拍攝近百位台灣超人
曲全立帶領的十多人拍攝團隊,在 3 年間完成了近百位「台灣超人」的訪談影片拍攝,並於 2024 年剪輯成院線上映的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。有趣的是,曲導並不把自己侷限在「導演」的身份框架裡,而是帶著一顆交朋友的心,以敏銳細膩的觀察力,和各式各樣的人搏感情。
「當我遇到會吃檳榔的台灣超人時,我就跟他一起吃檳榔;我遇到會喝酒的台灣超人,我就跟他喝一杯;我遇到講台語的台灣超人,我不只會講台語,還會繞口令給他聽,他開心得不得了!」
為何超人們能在曲全立面前侃侃而談?專業又親切的互動之外,或許還有導演自身的人生歷程——曲全立從不諱言,35 歲時那場腦瘤手術讓他撿回一命,也改變了他對生命的態度。如今,他把每天都當成最後一天在過,每一次睡去都像是死亡,而每一次睡醒,就像是又活了過來。
(圖片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不捨生命鬥士長期受苦,看見關懷的力量
「我跟你說齁,我拍完《台灣超人》後真的很羞愧!因為我的病痛是短暫的,我是在很快的時間裡發現、在一年之內處理完然後康復,可是這些台灣超人很多是從小到大,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在承受痛苦。」
「每一次我在拍超人們的故事,我最不捨的是,我要去挖出那些他們想要忘記的痛苦,或是人生中經歷的苦難、當時如何面對。」曲全立坦言,儘管大部分受訪者在鏡頭前似能談笑風生,「事實上我相信在這些人的心中,會有很多的掙扎。」
例如《台灣超人》片中主角之一劉大潭,在 3 歲時罹患小兒麻痺、不良於行,而今已是榮獲多項發明大獎的發明家,他每天花一小時看新聞,了解社會上有哪些需要幫助的人、思考自己能否藉由「發明」來幫上忙,像是看到單親媽媽賣烤地瓜,有沒有更好的工具能更快將地瓜烤熟?曲全立在訪談拍攝過程中才知道,劉大潭自己在成長路上飽受歧視、求助無門,因此長大後一有了能力,心中掛念的便是「關懷」兩個字,「只要我有能力,我一定要去關懷別人。」
(圖片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父母能走出來,孩子就有機會走出來
也因為拍攝《台灣超人》,曲全立接觸到許多身心障礙的孩子與家長們。承受著不友善的異樣眼光、身處於全天候照護的壓力與挫折感中,有這麼一群爸爸媽媽挺起身子、在崎嶇的路途上負重前行,從不覺得「帶孩子出門很丟臉」。
「我常跟這些家長說,謝謝你們願意『走出來』,因為只有你們願意走出來,孩子才有機會走出來。」拍完片、剪完片,一個人關在房間回頭看這些訪談內容,曲全立都還是會邊看邊掉淚。但眼淚也是有力量的,它會順著生命裂出的一道道痕跡,流成更遠更長的風景。
「剪接剪完了、調光調完了、音樂做完了,所有的東西集合起來,這部影片才真正地完成,哇,那真的是超感動!這是我們一起完成的電影!」曲全立也把群眾集資的核心價值定位在「結識新朋友」,透過集資計畫,讓更多的朋友來認識台灣超人。
(圖片來源:《台灣超人》紀錄片|院線上映集資計畫)
群眾集資結識新朋友,傳承台灣超人精神
「群眾集資是很棒的一件事,讓我認識平常不可能會認識到的一群人。不只是作品,更是推廣理念,讓大家知道原來台灣一直有人在做這些事情——不是不存在,只是還不知道而已。」
「看了《台灣超人》以後你會發現,這些台灣超人都善待這塊土地,善待自己的價值觀。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學習台灣超人的精神,去善待各式各樣的人事物?我們每一個人心中的願望都很遙遠,但我們有沒有好好珍惜、善待近在身邊的人?」
訪談當天,曲全立才剛結束一場演講,緊接著又是行程滿檔,卻能維持氣色紅潤、精神飽滿,彷彿一聊及台灣超人就不覺疲累。他笑說,以前不理解什麼是「五十而知天命」,最近才漸漸懂了,「原來老天爺到這個時候,留下來給你的就是只有你會去做的事情。喔!那就叫做天命!」
曲全立也相信,《台灣超人》的故事不會隨著電影上映而告一段落,超人們回到各自的生活中,必然會繼續寫下新的篇章、面臨新的挑戰,帶著不輕言放棄的「超人精神」,走過更多屬於自己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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