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封面來源:《二二八烈士湯德章故居搶救重建行動》)
一場與時間的賽跑——《二二八烈士湯德章故居搶救重建行動》緊急啟動!為搶救湯德章的故居,免於因產權易主而被拆除,台南市文化資產保護協會、湯德章後代家屬、莉莉水果文化館共同組成的「紀念館民間推動小組」發起群眾集資計畫,盼透過群眾力量買下湯德章故居產權,後續並將規劃改建為湯德章紀念館,賦予其更深遠的意義。
人權律師寧死不屈,捨身拯救數千台南人性命
出生於台南、擁有日籍父親與台籍母親的湯德章,始終深愛著台灣這片土地。1939 年,擔任警官的湯德章,因不滿日本警察辦案不公,憤而辭職回到父親的故鄉東京,改名「阪井德章」,並考取日本高等文官考試。取得律師資格後,他毅然重返台灣,出於身份認同,又將姓氏改回母親的湯姓,從此定居台南,幫助缺乏法律知識的民眾免受日本人欺壓,頗受地方擁戴。二戰結束後,湯德章則以「人權律師」身份,積極推動民主自由思想改革。
1947 年二二八事件爆發,湯德章抱病擔任「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」的台南分會治安組長,出面維持地方秩序,減少官民衝突的死傷。不料,同年 3 月 11 日,他卻突然被多名憲警特務逮捕。為保全數千地方菁英與大學生的性命,他奮力抵抗、爭取時間,燒毀相關人士名冊。
「若是一定要有罪人,那就我一人已足夠!」經歷一整夜的嚴刑逼供,湯德章仍決心保全台南市民,獨自擔下所有動亂罪名。在處刑前的遊街,湯德章關心的不是他自己,而是這片土地;步入民生綠園刑場時,面對相信他的台南市民,湯德章臨終前大吼的最後一句話,是毫不畏懼的「台灣人萬歲」。那一刻,所有圍觀民眾,甚至行刑的槍手都之震懾,不只因為他拯救數千台南人性命,更因他為了台灣,那份寧死不屈的意志。
事件發生後不久,國防部部長白崇禧將軍巡視台灣,經案件重審,高等法院宣告「湯德章無罪」。只是,當時竟無人敢簽署無罪判決,而湯德章逝世至今已 73 週年,後代也從未收到任何宣告湯德章無罪的正式文件。
多年後,文史工作者李文雄與日本作家門田隆將調閱歷史資料,才輾轉找到湯德章的後代,經歷父親去世、家道中落、社會的排擠與壓力,已選擇隱瞞身份、移居他鄉。經過長時間的說服,後代才打開心房、承認身份,但父親為人權的犧牲與後來的種種傷痛,卻仍是他們心中尚未和解的結。
(圖左:已出任辯護士的湯德章,圖右:湯德章故居現況。圖片來源:湯德章家屬湯聰模先生。)
受難者故居拆除危機,轉型正義 8 年努力恐成泡影
其實,「湯德章故居搶救行動」早在 8 年前就已開始,紀念館民間推動小組至今已推動台南市政府,將 3 月 13 日訂定為「台南市正義與勇氣紀念日」,並於故居舉行「歷史名人故居」掛牌儀式,紀念他的犧牲及貢獻。
就在團隊的努力終於喚起社會重視時,2020 年 4 月,湯德章故居卻因私人民宅產權轉移,面臨拆除危機。台南市文化資產管理處雖將其公告為暫定古蹟,只是一旦 6 個月審議期結束,乘載歷史記憶的故居,便可能永遠消逝,而「轉型正義」好不容易開始的拼圖,將永遠缺少那重要的一塊。時至今日,歷史尚未交還公正,湯德章卻連存在台灣的最後足跡也將被抹去。
台南身為歷史悠久的古都,許多老宅更見證時代更迭,各具文化意義與建築特色。而湯德章故居不僅有紀念二二八事件背景的特殊意義,室內仍可見當年居住痕跡,其外觀也呈現現代建築過渡時期的風格,在專業人員場勘後,更認為深具保存價值。
(圖片來源:《二二八烈士湯德章故居搶救重建行動》集資團隊)
首度號召民間集資力量,可望創下古蹟保存先例
面對時間壓力下的種種危機,團隊開始緊急奔走、向公部門諮詢。考量具有文化資產價值的私有財產眾多,政府無論在資金、容積移轉處理程序都更加困難複雜,因此在審慎討論之後,將希望寄託於群眾力量,並找上群眾集資顧問公司「貝殼放大」協助;由於深受湯德章故事感動,貝殼放大也全體動員,在短短兩週內群策群力完成集資計畫製作、上線。
最急迫的首要任務,就是在 5 月 29 日前集資達標 1,000 萬元,用以支付故居產權頭款、完成過戶。而若要完整取得故居的所有權、成立信託管理,確保故居永久保存,則需在第二階段募足 2000 萬元。後續,也計劃與政府協力修復重建為紀念館,展示文獻史料、照片影像、家屬訪談、歷史場景等,並舉辦相關講座與讀書會,讓社會大眾能更正確、全面地認識這段歷史。
《二二八烈士湯德章故居搶救重建行動》的意義不只在於保存故居,更代表透過人民的團結與意志,讓台灣在轉型正義的路上更進一步。本次行動集結地方政府、民間團體、專業顧問團隊的層層努力,但是,最終成果還需由群眾實現!二二八當時,湯德章以一人之力保全數千台南市民性命;現在,讓我們以群眾之力,捍衛一個時代追求正義的故事得以被看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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